那时候,他们想的明明是哪怕能卖出去一个果子,那也是钱。
怎么今天就鬼迷心窍了?
怎么今天看着刘大金欺负江老师的时候,他们怎么一个个就鬼迷心窍干看着了?
村民越想越愧疚,一想到家里嗷嗷待哺的孙儿,想想三十好几还娶不到亲的儿子,一想到十来岁了还没钱读书的孩子,一想到十月怀胎生下瘦的和竹杠似的连哭都没力气的孩子。
村民们一个个也跟着跪下了。
他们终于感到羞愧了,也终于不再掩饰内心的不安了。
“江老师,我们错了,我们给你磕头赔罪,江老师,求你消消气,求你帮帮我们吧。”
“江老师,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我们是畜生。”
内心对贫困的不安和对江老师的愧疚,所有人都跪下了,有人磕头,也有人一下下的往自己脸上抽。
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贫穷更让他们这些活着的人感到害怕的事情?
活着,哪一样不要钱?
吃的,用的,穿的,什么不要钱?
是他们太过贪心,妄图将所有风险强加给一个年轻的女孩,无耻的想一本万利。
如果说,一开始江芃芃是执意再不管三堡村的任何事,执意要离开三堡村,这辈子都不再踏足这里。
可看着跪在周围的一圈人,望着那一双双带着希望和愧疚的眼睛,看着他们放下尊严的磕头道歉,江芃芃的心真的很难继续硬下去。
村支书看了看江芃芃,带头去拽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