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跟婆婆说,她的儿子是个为国捐躯的大将军,顶天立地,忠肝义胆,可实际上陈大哥只是军营里的一个七品校尉,那次的仗若能打赢,他就能晋升到六品,结果那场仗是打赢了,他却没能回来,那一场仗天宋的主帅判断失误,三千左翼遭遇了敌军两万主力,他们一个都没能回来。那一场仗是跟西齐打的,爷当时就在那里,那是爷第一次知道打了胜仗未必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在秦渊身边站定,段南歌握住了秦渊的手,一语不发。
秦渊又道:“父皇登基之后立下规矩,但凡是在沙场上以身殉国的将士,他们的家人将由朝廷供养,朝廷能给他们的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他们吃饱穿暖,可是那些钱却未必能到他们手中。
爷能这样细心照顾陈婆婆,那是因为爷跟陈大哥有交情,爷知道陈大哥的家中还有年迈的双亲,可那些爷不知道的、爷查不到的呢?那些将士为天宋而死,可天宋究竟能回报他们什么?若他们知道自己死后亲人的日子过得凄苦,他们可能安眠于地下?“
想了想,段南歌开口,柔声细语道:“左相府倒后,朝中大半贪官污吏都被陛下一并拔除,这两年的状况必定比以前要好上许多,而未来地局势必定也会比现在更好。”
秦渊反握住段南歌的手,无奈叹道:“但愿如此。”
“不要急,”段南歌低眉浅笑,“幸而你生为皇子,幸而你所等的那个时机终会到来,咱们就从广陵开始,这天下终会变成你所期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