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拍了拍方钟英的脑袋,后者兀自沉睡,只是嘴唇吧嗒了两下,不知是梦见了美食还是梦见了母亲。兵站军官盯着这一百多个攒聚的小脑袋瓜,默默地转身离开。
到了次日清晨,兵站军官再次找到姚英子,一脸恼怒地告诉她,他早上接到上峰打来的电话,要求把参事放掉,药品收缴后送回武汉,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这种事实在太常见了,姚英子都没有力气去愤怒。不过很快兵站军官告诉她一个好消息,他动用自己的权力,好歹把那辆运药的卡车扣了下来,派去宜昌转运物资。去程是空的,车上运什么他就管不着了。
姚英子大喜过望,连连称谢。一群孩子也在方钟英的暗示之下,扑过去抱住兵站军官的大腿,奶声奶气地喊着“谢谢叔叔”。兵站军官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脸色大窘,动都不敢动一下。
有了这么一项意外收获,姚英子一行人总算坐上卡车,改从陆路继续向西进发。这一路向西去,只有一条简易的硬化公路,路况很差。这些小孩子先在江上受到了巨大惊吓,然后又在车里颠簸了数天,当车子接近监利时,一场疫病猝然发作。
先是年纪小的孩子开始呕吐,体温上升,然后许多大孩子也相继出现类似的症状。他们的咽喉肿痛得厉害,身体浮起密密麻麻的罂粟粒一样的红疹子,看起来格外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