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同一个早上的同一个时辰,同样在晨曦初露时分,有个被缚的男人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了。他醒来时,浑身冻得发麻,发现自己是在一孔凿出的石洞中。漫长的睡眠中,他的身上备受创伤,现在身上还布满伤口。他没有睁开眼,但他知道自己醒了,冻得麻木僵硬,浑身是伤,还被捆着。他的脸让冰凉的带子箍着,两腿被捆绑在一起。只有手没被捆上。
他只要想动就能动,这他知道。但他没有这种想法。谁想死而复生呢?一有要动的预感,他心里就生出了深深的厌恶。这种重返意识的动作是那么奇怪、难以掐算,他已经对此反感了。他并未期待这个。他一直想身处意识之外,待在这个连记忆都已经僵死如磐石的地方。
但是现在有什么东西把他送了回来,就像送回了一封信,在这个过程中,他躺着,感到厌恶。可是,他的手突然动了起来。他的手抬了起来,冰冷,沉重,疼痛。可还是抬起来,把蒙在脸上的布扯掉,并开始拉扯绑在肩膀上的带子。随之,他的手又落下,仍然冰冷,麻木,并因为活动过多而厌倦了,决不愿意再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