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历史地建立起来的确信的消解,便是认识论危机的标志。真正解决认识论危机的办法要求发明或发现新的概念和建构某种或几种新的理论来满足三个高度严格的要求。第一,这个在某种程度上全新的和概念上丰富了的图式,如果要结束认识论危机,必须以系统和连贯的方式,给那些以前证明是难以处理的问题提供解决办法。第二,它还必须解释在这种传统获得新的资源之前,是什么原因使得它成为瘫痪无能的或不连贯的,或两者兼而有之的。第三,必须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完成前两项任务:即展示这种新的概念结构和理论结构与借此一直规定着该探究传统的那些共享信念之间的某种基本的连续性。
对新的理论和概念结构来说,极为重要的主题——正是由于它们比原来的那些主题丰富得多,并避免了原主题的局限,而这些主题以前对该传统非常重要,在其进入认识论危机的时期也极为重要——绝不会从那些早期的立场中派生出来。想象性的概念更新必将发生。对新主题的论证,恰好在于它能获得更新之前不可能获得的能力。人们不难找到这种成功的创造性结果(对多多少少严重的认识论危机来说)的例子,亦即影响着那种被构成的传统探究所关注的主题问题的大大小小领域里的例子——无论是在我所关注其历史的那些传统里,还是在别的地方。纽曼自己的核心例子来自这一方面:在公元4世纪中,三位一体的天主教学说定义,通过运用哲学和神学的概念,解决了来自各种互竞式的阐释《圣经》的争论,而对这些概念的理解本身又引发了论战,到那时为止尚未得到合理解决。这样,这一学说为后来奥古斯丁传统提供了怎样才能满足解决认识论危机的三个要求的一种范式。阿奎那以非常不同的方式,提供了新的和更丰富的观念与理论框架,没有这一框架,任何效忠亚里士多德和奥古斯丁传统的人必然会陷入不连贯性,或通过摒弃二者之一,陷入贫瘠的片面性。还是以不同的方式(也许没那么成功),里德和斯图沃特试图从不连贯中拯救苏格兰传统。由于存在这种不连贯性,它受到了休谟认识论前提与反休谟的道德和形而上学结论的联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