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赫留朵夫惊奇地对谢列宁瞧了瞧。谢列宁在他的目光直射下没有垂下眼睛,但此刻他的眼神不仅忧郁,而且含有恶意。
“难道你相信教会的教义吗?”聂赫留朵夫问。
“当然相信。”谢列宁回答,直勾勾地盯住聂赫留朵夫的眼睛。
聂赫留朵夫叹了一口气。
“真奇怪。”他说。
话不投机半句多,聂赫留朵夫不想和他谈了。
“好吧,我们以后再谈,”谢列宁说。“我就去。”他转身回答那个毕恭毕敬地走到他跟前的民事执行吏说。“我们一定得再见见面才成,”他补充一句,叹了口气,“不过你什么时候在家?至于我,每天下午七点钟吃饭的时候,我总是在家。我住在纳杰日津街,”他说出他的门牌号数。“我们多少年没有见面了!”他添了一句,嘴唇上又露出笑意,走了。
“要是有工夫,我会去看你的。”聂赫留朵夫说。原来很亲密很要好的朋友,这次简短的谈话之后,突然变得即使不是敌意的话,也已经是陌生、隔膜而且难以理解了。